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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N代重生筆記》

作者:本王略萌

每一個林家人,都是一部驚心動魄的傳說。

但是林緣到了異世,卻感覺諸事不順!

苦海種青蓮,重塑身體!

誰都不能阻止她崛起的道路!

1V1女強,可放心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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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楔子(上)

這裏是大陸上五大險地之二苦海與神賜叢林的交界處。

平日裏此33地除了微風拂過落葉的颯颯聲響,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別說獸吼,就連鳥鳴都是聽不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死寂到極點的險地,如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肅殺。

鋪天蓋地的殺意在此地凝聚,恍惚間讓人有種身處血液凝成的海中的窒息感,似乎下一刻,便會被那洶湧的殺機撕成碎片,變成這血海中的一攤汙血。

高高的崖邊只有一個女孩子迎風而立,她穿著一身青色的華服,層層疊疊的衣領堆疊在領口上,金絲在領口與袖口之上繡出華麗的花紋,寬大的袖子與輕盈的衣角被風吹起,她卻絲毫沒有嬌柔之態,腰背在風中挺的筆直,整個人像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亭亭而立。

女孩樣貌並非絕世,但卻難得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安寧下來的嫻靜,那雙眸子似乎是被浸在冰涼泉水中的黑曜石,眼睫睜眨間,無數細小的星光閃爍其間。

長發披散在身後,由一根青色的束帶隨意束起,發尾處帶著旖旎的卷曲,被微風諂媚的吹起,揚起一個恰好的弧度。

女孩兒幽幽嘆息了一聲,連風中似乎都帶了一絲苦澀之意,讓人一聽便眼睛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哼!”

四面八方無數聲帶著殺氣的冷哼將這個嘆息聲營造的氣氛攪的支離破碎!

女孩兒殷紅的唇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緩緩垂首一禮,聲音裏帶著的平和讓人不自覺舒緩了胸口中快要炸裂的殺意:“安緣自認修為平平,也沒有得罪過各位,各位高手究竟為何要追安緣?”

她的儀態就算是讓最挑剔的禮儀老師看到,也絕對挑不出一點不是,守禮的同時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似乎那些儀態已經刻入了她的骨血。

但是安緣的話,卻沒能讓氣氛緩和下來,反而讓在這片空間中縱橫交錯的殺氣更加濃烈。

安緣面前,是一群修為最少在地階五層以上的高手,他們站了一個半圈,將安緣圍在了崖上。

她的身後,則是這片大陸上最讓人恐懼的死地——苦海。

雖千萬人……吾往矣。

苦海之所以為苦海,是因為有生命的生物掉進去之後,海面上便會生有異像,那異像是根據血脈、天賦和修為的強弱而形成的。

有些人實力強大,但是落入苦海之後照樣擊不起什麽浪花來,有些人弱的驚人,但是被投進去之後卻有龐大的異像產生,都是不確定的。

但肯定的是,能在苦海中引起強大異像的,一定是驚才艷艷的天才之輩……雖然每個扔入苦海的天才,再怎麽天才也沒有機會展現出來了。

不止這樣,苦海的水面上還會有那生物一生中最難忘事情的影像顯現。

傳聞中靈魂落入幽冥苦海時也會閃過生物一生中最難忘的記憶,所以苦海之名由此而來。

苦海是死地,因為苦海上空沒有浮力,那漆黑的水面沒有絲毫波瀾,因為連風都無法在苦海上空吹過!苦海的水面無法觸碰,因為觸碰到苦海的任何東西,都會悄無聲息的泯滅,只要落入苦海,便是死。

從身體到神魂,全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被圍到這樣一個死地,安緣插翅難逃。

不過即使這樣,安緣的臉上還是看不出絲毫的慌張與絕望,她的輕輕笑著,看著那一張張殺氣橫溢的臉,就像看著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平和。

“廢話少說!交出神之墓的鑰匙!”有人朝著安緣冷哼。

“大家都為神之墓而來,安緣姑娘何不成全大家?我們保證會給姑娘一個全屍,讓姑娘毫無痛苦的上路,姑娘也不願意神魂俱滅死無全屍吧?”有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安緣臉上的笑容淡了一絲,她嘆息:“我手裏並沒有神之墓的鑰匙。”

神之墓,五大險地之一。

若說神賜叢林的險來源於靈獸,那麽神之墓的險便來源於植物。

神之墓是遠古時期成神的林染尊者留下的遺跡,傳說中神之墓中有林染尊者畢生收集的所有寶物,還有她的道統傳承!

從未有人進去過神之墓,包括神。

甚至,曾經有幾位神硬闖過神之墓,卻再也沒有出來過,神之墓之名由此而來。

神之墓的中間有一石碑,上書“靜待有緣人”五個字,這石碑樹立了幾十萬年,沒人能撼動分毫!

所以當大家聽到有人手中有神之墓的鑰匙,會有多瘋狂,也是可想而知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別人說什麽他們信什麽,但是安緣曾經引起過神之墓植物的暴動,這卻是一個不容置喙的事實,於是便是追殺!

整整三個月!他們在這片林子裏追了安緣三個月!

從地階七層追到天階二層!那個女孩兒的進階能力當屬變態!無數次死裏逃生,無數次絕地反擊!不論受了多重的傷,下次遇見時她依舊是那副讓人痛恨的風輕雲淡的模樣!實力也會猛的拔高一截!

她在地階的時候就成功逆殺過天階的高手,雖然那一戰讓她瀕死,但是這並不能掩蓋此人逆天的天賦與實力!

到了後來他們已經不是因為神之墓的鑰匙去追殺安緣了。她表現出來的絕世天賦與堅韌的性格,若是在這三個月之前表現出來,絕對會有無數勢力用盡一切也要將她收入門下!

但是現如今那變態的進階速度卻讓所有人脊背發寒。

安緣必須死!她不死的話!只需五年……不!只需三年,就能把今天追殺過她的所有人全部送入地獄!

看著安緣嫻靜的臉,一絲寒意順著他們的脊背隱入後腦。這三個月他們所做的僅僅只是在這個變態的身上填了無數傷口,但是這個變態卻是實打實的殺掉了他們當中的一半人!

誰也不會相信她的內心真的會如同臉上表現出來的一般平靜,也不會冒著風險去賭安緣會大發慈悲放過他們這些將她追入絕地的仇人們。

但是大家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一個是因為槍打出頭鳥,第一個搶到鑰匙的人,絕對會面對接下來無數人的追殺,他們可不是安緣那樣的變態,絕對會死在追殺之下,唯有伺機行事,才有機會在這場泥潭裏全身而退。

第二便是誰都不願意承認的一個原因了。

他們不敢。

這個女人,在十天前幹掉過天階五層的高手。

那不是一對一的公平戰鬥,而是在無數人追殺的緊急時刻,安緣孤註一擲,一擊將那位高手擊斃!

一擊。

不管那一擊是不是消耗了她所有的靈氣,但是她能一擊將天階五層幹掉,這便是本事。

誰也不願意以自己的性命去試探安緣的極限,萬一這十天裏她的境界又精進了呢?

場景一時間有些尷尬。

安緣靜靜地站在那裏,臉上的微笑不變,就這麽安靜的看著他們,仿佛一個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毫無防備的等著他們這樣那樣,但是對面的一群高手卻都不敢跳出來第一個挑釁。

這若是說出去,肯定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但是這種事情真正發生之後,卻只讓人感到尷尬。

雙方對峙了一會兒,安緣又嘆了口氣,蔥白手指一翻,一把刀便出現在她手中。

那刀的顏色瑩白,刀身窄細,在陽光下盈盈如同流水,仿佛由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說是藝術品都不會有人反駁。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像是女子玩物的刀卻在一群高手中引起了一陣騷動,不少人在看到安緣一翻手的動作時便有些不安,在看到那把刀的瞬間,便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又是一陣尷尬,這次尷尬的程度便大多了,簡直尷尬的辣眼睛!

丟不丟人啊!人家光拿出兵器來就讓他們害怕成這樣!

但是即使大家的神色都不自在,卻依舊沒人敢上前。

他們的殺意中帶上了無法掩飾的恐慌。

這三個月以來,死掉的所有人,皆是死在這把刀下面。

在場之人都不是庸手,手中的兵器也不是俗品,但是這麽多場戰鬥下來,那把刀上別說損傷,就連個痕跡都沒留下,光滑的就像是一塊玉。

稍差一些的兵器與之相碰,都會被悄無聲息的切成兩半,就算是神兵利器,與之碰一下也會產生一個豁口,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這把刀便是鑰匙,但是這把刀誕生卻還不到十年,是安家舉全族之力鍛造出來的兵器,雖然也讓人覬覦,但至少也能證明這把刀並非神之墓的鑰匙。

安緣輕輕的轉了一下手腕,瑩瑩玉光自那刀上緩緩劃出一層稀薄的光帶,熒光由多至少,漸漸熄滅,這景象若是讓一些姑娘家看到,一定會捧著臉陶醉在那美景之中,但是在場之人只感覺到無盡的寒意自胸中升起。

那讓人陶醉的美景,卻是無數人一生最後看到的一幕。

安緣看著對面警惕著的敵人們,臉上的笑容陡然擴大了許多。

“出來殺我。”安緣道:“我身後便是苦海,這是你殺我的唯一機會。”

安緣第一句話剛落的時候便有人按耐不住了,在場的人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暴脾氣的不少,安緣不出言挑釁的話大家還能勉強按的下脾氣,畢竟安緣的實力擺在那兒,大家先這麽對峙著,總能想到辦法不是。

但是安緣出言挑釁了,這就有很多人不開心了。但是還沒等大家跳出來,安緣下一句話便又讓他們把脾氣憋了回去。

傻子都能聽出這話不是跟他們說的,而是跟某個人說的,既然安緣點名了,那就讓那個出頭鳥出去打頭陣唄。

於是大家憋氣的憋氣,忍耐的忍耐,靜靜等著出頭鳥跳出來。

安緣也在靜靜等著,但是這一次,安緣的耐心卻遠沒有剛剛來的好,一息之後無人應答,安緣便擡眼看向人群中的某個地方,道:“出來殺我。”

這下大家都知道安緣具體指哪一個位置了,人群驀地分開,露出了裏面一個帶著面具身穿鬥篷的男子。

他全身都裹著鬥篷,身材分毫不露,但是還是能看的出他的身材挺拔,脊背也挺的筆直,剛剛一直混在人群中,沒有讓人註意的特點,但人群將他讓出來之後,這個男人靜靜站著的姿態,竟有一種沈穩的山勢,就仿佛天塌下來他也能挺的起來。

眾人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光看著這氣場,便知道此人地位必然不凡,普通高手可養不出這樣的氣場。

……也不會有這樣慘烈的殺機!

第楔子(下)

安緣的眸中劃過一絲溫柔的神色,她眸中的神色變化的極快,根本沒人?33??覺到,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安緣看著這個鬥篷人兒,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察覺到胸口的悸動已經微弱到讓人差點察覺不到,安緣臉上的笑容加深了許多。

這麽多年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你來,我們好好打一架。”安緣開口催促,似乎急於讓那個鬥篷人兒來她刀下送死。

在場的高手大半皆是天階,就算是地階這種放在外面足以叱咤一方的高手在這裏也少的可憐,都是一些看不清實力差距妄圖來撿漏的。

這些天階高手裏,甚至有高達九層的老怪物,他們不在一開始跳出來倒不是害怕安緣的實力,僅僅只是出於謹慎罷了,就算是自己拿到了鑰匙,依那小姑娘的性格,臨死前也要狠狠咬他們一口,倒不如讓一些小家夥打頭陣,他們再來個黃雀在後,還省力一些,在場的九層也不是只有一個,大家都在互相防備著。

但是老怪物們看了一眼鬥篷人兒,卻紛紛淡漠的給鬥篷人兒下了必死的預言。

一個天階三層的小角色罷了。

在安緣手下大概都走不過十招吧?

鬥篷人終於動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著安緣走去,眸中的神色莫辯,安緣沒有在開口催促,而是靜靜的等著他走到她面前來。

安緣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神色,她笑著看著男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別人殺我。”你一定不甘心讓我死在別人手裏。

男人的眼神也變的溫柔起來,那是看著摯愛之人的眼神。

但是他的動作卻一點都不似眼神溫柔。

“鐺!”清脆的金鐵交擊聲將所有人嚇了一跳。

剛剛安緣那句話,大家還以為安緣是臨死舍不得情郎,臨死也要拖著情郎下地獄,但是隨後二人卻毫不猶豫的同時朝著對方的脖子斬去一刀!那力道大的,不是說起了殺心大家都不信的!

這一聲僅僅只是個開始,隨後那那激烈的金鐵交擊聲不斷傳來,讓大家集體汗毛倒豎!

也就是說,安緣的刀,現在在與那個鬥篷人兒的兵器對砍……

竟然有兵器能與安緣的刀對砍!

大家看向二人,又是一陣惡寒。

二人交戰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人影了,瑩白與漆黑兩種色彩互相裹挾著,如同一副意境上乘的潑墨畫,氣勢磅礴。

但是那兩種色彩卻並非是無害的風景。

安緣被人拖住了,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安緣殺的人不少是拖家帶口的,什麽同一個師門啊,什麽同一個父母啊,什麽同為人族啊,心裏都憋著股勁等著報仇呢!

所以看到安緣與人打的難舍難分,人群中當即便躍出十幾個雙目赤紅的人來,殺氣騰騰的朝著安緣撲去。

但是還未等他們看到安緣的身影,便被二人打鬥時產生的刀芒劍氣裹挾了進去,被切割成慢天的血霧,而後被淩厲的氣場推到三丈之外飄飄揚揚的落了地。

見到這一幕,躍出來的人皆臉色蒼白,急忙剎住腳步。但是撲出來的速度太快了,收勢未及,還是有幾人一頭朝著那幅水墨畫撞了上去。

飄揚的血霧鮮紅,為那黑白二色增添了一絲艷麗,但是無人有心情欣賞。

天階五層的高手,化成了血霧。

這兩個人都有輕而易舉滅殺天階五層的實力,毫不費力的那種。

安緣的手腕不斷變換角度,揮動著手裏的刀擋著來自對方的瘋狂攻擊,每次他們的兵器碰撞到一起時,她的手臂就會被對方極大的力道震的麻上一分,其他人看不到裏面的情況,都覺得他們兩個正打的難舍難分,但是唯有他們自己知道。

安緣一直都在被動的防禦,從沒有主動攻擊過,哪怕一次。

“還手。”男人的聲音低沈悅耳,一如這十年以來一貫的溫柔,根本不像此時招招致命的兇狠,他的眼神也十分的溫柔,但是那溫柔中也有恨,任何東西,任何感情也掩蓋不了的恨意。

“好啊。”安緣微笑。

圍觀之人發現,原本平和的瑩白刀芒,陡然變得淩厲起來,龐大的殺氣突然降臨,讓在場之人紛紛猝不及防的悶哼了一聲。

與此同時,那瑩白的刀芒也隨著殺氣的釋放而越來越多,磅礴的殺機自刀芒上綻放,傻子都知道這是屬於安緣的殺氣。

這得殺了多少人才能有這樣血腥磅礴的殺氣啊!

安緣的臉與平日裏的姿態著實太有欺騙性,不少人竟然看了一次又一次,這才終於確定這殺氣是安緣的。

不過安緣的殺氣並沒有針對其他人,所以大家的眼睛紛紛盯在黑白二色的劍影刀光之上,在心裏猜測二人誰輸誰贏。

旁觀的人看的輕松,但是鬥篷人兒所承受的壓力卻陡然加大!

因為安緣毫無保留的陡然發難,他一時未察,被安緣在左胸處劃出了一道口子,但是他卻半點不生氣,反而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面具下的臉已經開始變的蒼白,但他心中沒有絲毫害怕。

安緣的實力沒人比他更清楚,但是即使他無數次置她於險境,她卻從未對他翻臉,他想要安緣的命,十分簡單,只要他對安緣說出來,這個讓無數人生出心魔的恐怖女人便會心甘情願的死在他的劍下,可是他不甘心!

他要的是敵人不斷掙紮的恐慌與屈辱,而不是放棄所有抵抗來成全他!

安緣必須死在他的手上!但是她卻不能死的如此憋屈!

安緣下手沒有絲毫的留情,刀勢淩厲,似乎面前的人並非她的愛人,而是這三個月以來,她隨手殺掉的那些無關緊要的敵人。

她看著面具人兒的眼睛,笑容越發燦爛。

十年前她便知道他接近她是為了報仇。

但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喜歡他啊!

只要看著他,她的心就會開始悸動。

這個男人,是她放在心尖上細心呵護的珍寶啊!

就算他想要她死,就算他想要她以最最淒慘的方式死去,靈魂被推入地獄永不超生,那又怎麽樣?

不過是命而已,給他就是了!

安緣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手中的刀勢一轉,重若千鈞!將鬥篷人兒逼的後退了一步。

黑白二色的刀意與劍氣猛的消散。

大家終於能看到二人的情況。

二人身上都是血,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但是安緣笑的極其好看,半點看不出她受了這麽重的傷,她還朝著鬥篷人兒示意:“你來,繼續。”

鬥篷人兒冷哼一聲,他根本不去顧及身上的傷,一個縱躍便躍到安緣的面前,手中的劍尖直指安緣的心口。

他的劍身純黑,一點光都反射不出來,就如同黑洞一般,吞噬了所有的光芒。

安緣的刀由下至上將劍尖挑開,她用的力氣極大,直接將他的手震的一麻。

周圍有高手看到這一幕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

肉體力量!

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沒有使用絲毫靈氣,光憑肉體力量將一位天階三層的高手震開。

肉體力量啊!這女人其實不是人,而是靈獸化形的吧?

鬥篷人兒被震開也不氣餒,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撲上去,隨後被安緣一次又一次的震開。

時間長了大家也看出來了。

安緣已經是強弩之末!

她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虎口被不斷的大力震的開裂,但是她一次都沒有動用過靈氣,她的靈氣已經消耗光了!

不過出於謹慎,大家還是多等了一刻,直到安緣的刀終於被震的從她手中飛出,一直等著的眾人這才眼睛一亮,極快的朝著安緣飛躍過去。

機會!

安緣沒了武器,急忙側身一轉,將將避開刺向胸口的劍尖,但是肩膀卻被刺了個對穿。

她還在笑,不過眉峰卻不自覺的跳動了兩下,呼吸也開始亂了,她看著鬥篷人兒張口輕聲道:“韓絕,欠你的,我這就還清了。”

她的聲音極輕,刻意的用袖子擋住了唇形,除了韓絕,保證誰都聽不到她的這句話。

說完之後,她便向後一躍,順勢在韓絕胸口上拍了一掌,將他拍回了人群中,自己卻像是站不穩一般踉蹌了一下,一腳踩空,從崖邊跌了下去。

安緣的臉上還是帶著笑,但是十指卻緊緊握著,指節青白,手背青筋繃起,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苦海中沒有浮力,她下落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瞬間便落入了海中。

苦海的海水沒有因為她的下落而引起絲毫的波瀾,就仿佛她整個人只是一塊冰,在接觸到太陽的瞬間便消失不見。

安緣整個人都落入苦海中不見了。

從身體到靈魂,全部消失不見。

一股青氣自安緣落下的地方升騰而起,起初只是一縷,後來那青氣越來越多,鋪天蓋地。

青氣漸漸散去,一株巨大的青蓮拔地而起,一種似乎由遠古而來的尊貴堂皇之氣自那青蓮上散發出來,就像是一位出身高貴的王者,沈重的王者威壓由青蓮自四面八方徐徐推開,讓人有種想要跪拜的沖動。

事實上在場所有人的腦子都是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跪了下去,就算是硬挺著沒有跪拜的高手,也控制不住的朝著青蓮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大家的眼睛裏盡是慌張,甚至是恐懼。

其實他們還不知道,四大險地裏幾乎所有活著的生物,包括一些修為深不可測讓人恐懼的生物們,皆溫順的朝著這個方向深深地垂首,似乎在迎接他們的王。

有生物落入苦海當中會生異像,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看到安緣落入苦海之後,雖然大家痛心神之墓的鑰匙就此消失,但是還是很好奇安緣的異像是什麽。

歷史上記載過的苦海的最大異像便是千年前已成神的君韶落入苦海之後產生的滔天火海了。

君韶在千年前橫空出世,他絕世的天賦讓他以極短的時間便一路高歌猛進,以十五歲的幼齡登上神位,此後此人消失了百年,接著再次出現時,便是在苦海。

為何一個神會落入苦海這種事情已經不可考據,但是卻有不少人親眼見到過君韶落入苦海的一幕,絕對做不了假。

據記載,君韶血紅的火海在苦海之上燃燒了大概有十幾丈,那是他絕世的火屬性天賦加上體內的紅蓮火產生的異像,而且此人的實力還是神階!

不過許多人對於這個異像倒是沒什麽感覺,最多在心裏感嘆一句“不愧是君韶”,然後再惋惜一下一位神的隕落罷了。

異像並不讓人意外,但是君韶心中最難忘的事情卻讓許多人皆摸不著頭腦,那是一個身形模糊,隱約可以看出是個身姿綽約,風情無限的女人。

一位神的異像動靜大一些並不讓人意外,反而是安緣的。

這株青蓮的大小與威壓著實太讓人驚訝了。

而且,也隱隱勾起了許多人的一些記憶。

青蓮。

傳說中那位將畢生收集的所有寶物皆留於神之墓的神,林染。

此人平生最愛青蓮!

腦子靈活一些的,幾乎當場變了臉色!

神之墓的鑰匙!極有可能不是什麽物品,而是安緣!

此人有可能是林染的後人!

即使如今大家都被那尊貴而沈重的威壓壓的直不起身子,但是還是快把腸子悔青了。

難怪安緣的天賦如此妖孽!難怪安緣實力精進如此之快!難怪她能引起神之墓中植物的暴動!若說她是林染的後人,那便都能解釋的通了。

林染留下的神之墓能幹掉神,那麽林染的實力絕對超過神,這樣的一位變態所留下的後人,變態一些也不為過。

青蓮盛開後,一副畫面出現在苦海上空,眾人凝眸看去,心知這便是安緣一生中最重要的記憶了,說不定他們能從這記憶中看出什麽重要的東西來,所以大家都看的十分認真。

但是第一眼望去便有一半人皺了眉。

這……未免也太模糊了!

那畫面中隱隱能看得出是兩個孩子,一身青衣的孩子坐在樹上,身穿黑衣的孩子趴在地上。

除了這些以外,兩個孩子的樣貌竟然模糊到無法分辨五官!

安緣的一掌並沒有下重手,韓絕已然站了起來,找機會混入了人群中。

他隱在鬥篷下的手狠狠一顫。

那是他們初見的時候……

不過這樣模糊的場景只出現了一瞬,下一瞬便是鋪天蓋地的青色霧氣,隱隱能看出一個蓮花的模樣,餘下的一概看不清楚。

所有人都在揣摩安緣最重要的記憶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時,一個男人默默的走到了安緣扔下的刀旁邊。

那男人蒙著面,寬大的鬥篷將他整個包裹起來,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他長著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眼尾隱隱帶著一絲緋色,睫毛濃密且微微上翹,那眸子裏面迷霧朦朧,讓人看不清內裏的情緒,但是眼尾的桃花卻沒有被遮蔽,反而分毫不減。

只要被那雙眼睛看一下,似乎為他死都是可以的。

男人撿起那把玉色的刀,將之小心的放入一個刀鞘內,刀鞘外表貌不驚人,還有幾分破破爛爛的意思,卻與刀無比的契合。

這是這把刀的刀鞘。

男人周身的氣場很壓抑,氣溫似乎也隨著他的情緒而下降,讓在他周身的人身上的汗毛不自覺的倒豎。

男人深情的撫摸了一下刀鞘,霧氣彌漫的眸中似乎在下一場大雨。

他先是看了看苦海中盛開著的蓮花,眼神悲傷。而後又看了看韓絕的方向,眸中的殺機毫不掩飾。

但是他還是忍下了胸中洶湧的殺意,帶著刀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男人摸了摸懷中的一個水晶球,十分小心的松了一口氣,似乎呼吸的動作大一些便會讓它碎掉一樣。

那水晶球中心一點鮮紅,卻是大陸中通用的命牌,制作起來極其覆雜,一般為大勢力中以弟子們的精血制作而成,與每個人的生命相連,命牌破碎,則命牌的主人絕對不會幸存。

在安緣落入苦海之後,命牌便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但是與其他人的徹底碎裂不同,這塊命牌的外邊碎了,但是內裏卻依舊完好,無數裂縫蔓延到中心的一點鮮紅之後便停了下來,那抹鮮紅雖然黯淡了許多,卻有一絲生機尚存。

男人沒有回頭再看身後的青蓮,他的步伐極穩,卻也極快,眸中神色莫名,很快便消失在林中。

韓絕在原地僵立良久,站到那朵青蓮漸漸消散,站到人群漸漸離開,站到午夜又站到日出,終於動了動僵直的身子,轉身離開了這裏。

這裏是無數人的傷心地,但是每個人傷心的東西都不盡相同。

究竟是因為什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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